母校情怀

回顾催人奋进的岁月

发布时间:2012-10-22浏览次数:300

郭大凡

 

1951年秋登上乌石山,1952年秋搬到仓山区而定住桃花山,1954年秋又留在了长安山。回顾这段学习历程,都是奉命而行,急急忙忙,原先未曾想到,至今难以忘怀。

(一)系班课外活动,体现新的培养目标

1951年秋全国教育事业的发展浮现了远景,中学师资的培养不能完全走老路了,福建师院招生广开门路,我们那一批新生中,选调上来的小学教师占了三分之二以上。工作多年的小教当然渴望多读专业书,但是大家也意识到,必须贯彻“教育为国家建设服务,学校向工农开门”的方针,必须确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,养成“爱祖国、爱人民、爱劳动、爱科学、爱护公共财物”的国民公德。因此,系班的课外活动能够按照社会主义新人的目标要求自己。第一学年,我们系班的课外活动都有鲜明的培养新人的色彩:

1、关心国家大事。坚持时事学习,每天下午课前轮流报告时事。有一次轮到我,当时抗美援朝形势变化很快,我边画地图边讲述我军与敌军战斗情况。不料讲到一半,休息铃声响了,有些同学感到不满足,我只好答应第二天继续讲下去。2、出墙报;学演戏。班会主办墙报,一学期出几期。办墙报既是课堂教学的延伸,也是培养写作能力的活动,大家都感兴趣,贴出以前同学围拢在一起,自由评议。记得有篇文章还没有署名,作者正在犹豫,我给起个谐音名字“轻舟”,她欣然填上。第一学期期末,系会还举办戏剧会演,班上选了一个有关抗美援朝的话剧,我竟被挑去当男主角。排练后请高年级同学指教,他肯定我们还能表现剧情发展,也指出我们还带有方言腔。3、坚持文体活动。每天早饭以前大家都赶到场地,参加广播操;晚饭以前各班还集中到教室里学唱歌,学跳舞。对跳舞这活儿我采取应付的态度,那时流行交际舞,要是踩到对方就算没有礼貌,虽然有女同学愿意教我,我还是回避了,用扭秧歌去搪塞。4、轮流参加夜间巡逻。保卫校园人人有责。中文系负责从山上宿舍到山下传达室的夜间巡逻。老带新,几下几上,观察左右动静。半夜,食堂还供应一餐稀饭,热乎乎地喝下去以后,全身就暖呼呼起来了。5、参加生产劳动。乌石山下道路旁边,各个班级都有自己的园地。我们班种了马铃薯。同学们轮流浇水、除草、松土,收成后给大家改善伙食。6、办农民夜校。系会在乌石山下的村子里办了加洋农民夜校,每学期挑选一批同学轮流去讲课,我也去了一次。听课的都是女青年,她们情绪高,反应快,使讲课人受到鼓励与督促。

回顾当年这几项课外活动,可以说,系班集体都自觉地体现了社会主义新人的目标。当然,当年的课外活动未必符合现在的形势。比如,56两项现在看来都落后了,农村已经普及义务教育,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正在推进,科学种田正在推行,进城务工农民还要接受职业培训,到了新阶段就该有新措施了。高师学生应该参加什么样的生产劳动?应该在农村发挥什么作用?这些都是必须重视的新课题。

(二)老师授课认真  学生学习自觉

1952年初夏,高校开展了“三反”(即反贪污、反浪费、反官僚主义)思想改造运动。当年的“三反”其实就是全国性反腐倡廉、倡导社会主义价值观的首战。高校如何开展这项运动固然需要进一步探讨,但这种政治思想工作的意义是应当充分肯定的。“三反”后进行了院系调整,先是华南女子学院与协和大学合并为福州大学,我们福建师院又从乌石山搬到仓前山,并入福州大学;过了一学期,福州大学又复名为福建师院,原协和大学的同学多数转到厦门大学去了。新师院成立才一个学期,华东军政委员会教育部就作出决定,高师本科51级、52级提前一年毕业。所谓提前一年毕业,实际上是提前一年修完该修的课程。虽然当时各课程的教学内容还达不到后来的水平,但上下午排满了课,学生紧张起来了,所幸教师重视各个教学环节,教学的质量基本上得到了保证。我想起了当年体现师生关系的几件事:

当时我因个人经济困难曾想休学而导致失眠,上课时又担心注意力分散就勤记笔记,但有时不免打起哈欠,这种情况引起了老师们的注意。讲授外国文学课的黄曾樾老师曾在课间休息时找我谈话,他问了情况后告诉我,睡觉前吃点东西或喝点开水,可以把头脑里的血液吸引到腹部,较易入睡。老师的关怀让我深受感动。陈本华老师当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的助教,除了做辅导工作外,也讲授一些章节。他在讲课前抽阅了我前段的听课笔记。我想,他抽阅我笔记的作用至少有两点:一是了解学生的接受情况;二是自己备课可以做到前后衔接。当年老师授课多么注意学生的专业基础啊。俞元桂老师曾经教过我们的习作课,陈孝全同学在悼念老师的文章《难以忘怀的记忆》中提到与我有关的一件事。我写过一首短诗:“一个小姑娘站在平衡木上/张开柔弱的双臂/慢慢地蹲下身去/瞧,她要飞起来了。”在习作讲评课上,老师诵毕说,这首短诗有韵味,接着介绍了泰戈尔的《飞鸟集》、日本俳句的特色以及“五四”时期小诗创作情况,然后又回到这首诗,使大家受到很大的启发。孝全同学的这段回忆,让我想起老师在小说习作讲评课上对我的提醒。我写的是一个老农妇参加生产合作社的事,只说她起初一再不愿意,后来终于加入了。老师一语击中要害:没有写出老农妇的思想转变过程。我听后就清醒过来了。黄寿祺老师给我们讲授过中国古典文学,也指导过我们的教育实习。在一次答卷讲评中,他起初批评了我对古诗分析有胡说的成分,后来又表扬了我的答卷“文章写得较好”。这次讲评提醒了我,必须端正应考的态度。最后一个学期,我们学完“中学语文教学法”后就转入教育实习,系领导很重视学生实习。我是课代表,做了许多具体工作,也想起了实习准备工作的一些缺点。黄寿祺老师到附中听了我的课,还抽阅我的《实习日记》,签上了名。实习日记中我写了一些建议,老师在系领导会议上转达了。从上述几个事例中可以看出,多数学生虽然与老师只有教学上联系,但也得到老师的殷切教诲。

毕业前的一年半,同学们学习很紧张,系班集体仍有课外活动,如挖防空壕,校园大扫除,等等,同学们对脏活重活都争先恐后。

1954年暑假尚未结束,毕业生就集中学习,接受分配。那时的口号是服从祖国需要,哪里需要哪里去。结果,我们班除了三个同学进华东师大“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班”外,多数到省内外当中学教师,而李道荣和我则留校当汉语助教。

留校以后,我们脑子里仍然是服从需要。那时福建师院采取多种形式培养中学教师,中文系先后增办了专修科、短训班、高中师资培训班。我起初负责本一现代汉语的作业批改与课外辅导,过不了多久就被调到专修科甲班批改作文兼班主任,第二学期又被派到短训班参加教育实习指导。这一学年我和学生的不同实际上只是老大与老二的差别,虽然尽力而为,也暴露了不少纰漏。实习指导临近结束,系主任黄寿祺老师通知我,校系决定,让我停下工作一周准备考研,原来,为了提高师院自身师资水平,校系领导已经开始大动作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 (作者系福建师大文学院教授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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